算了。”
池小池拿书包砸他,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个池小池。
那天,他抱着自己,去到筒子楼里的公共浴室,给自己洗头。
“看到长大后的另一个你,失望吗。”另一个长头髮的池小池垂下脑袋,略长的髮丝拂过他的耳畔,说,“只要你以后别长成我这个样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个时候的池小池不能说话,但他在心里给了回答:
——真想要变成另一个你,能保护最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池小池豁然开朗了,觉得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痒心悸,都是因为那点执念。
他要保护娄哥呢。
他不知道娄影是什么心思。
池小池是为了让娄影復活、心甘情愿献出躯壳的,至于娄影,他分明过得好好的,莫名被一个人上了身,被提线傀儡似的操纵着,活了几个月,想来应该是挺不爽的。
可池小池和他某次独处、问起这件事时,娄影却说:“不,我很感谢那个人。”
池小池放下心来。
他挺怕娄影记恨他们恩人的对象的:“是嘛。人家是好心,也不是要故意抢你身体的。”
“嗯。”娄影温煦地笑笑,低头写了几行字,又偏过头来叫他,“小池。”
池小池正在研究一道跟加速度有关的物理大题:“嗯?”
娄影问: “你觉得那个娄哥好,还是这个娄哥好?”
池小池笑嘻嘻说:“都挺好的啊。”
但他心里想,那个娄哥什么都好,但是这个娄哥在我身边。
这话说出来太古怪,而且他只是在心里想了一想,那奇怪的丝线就又开始缠绕他的心了,叫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娄影又“嗯”了一声,继续写题,唇角却懊恼地下撇了一瞬。
娄影本来可以直接保送大学的,但他想考一次试试看,最终的成绩,也是意料之内的骄人。
他去了外地,时常给池小池发短信,说说他的现况。
有次,池小池给他发短信,他迟迟没回,一个小时后才打来电话,微微有些气喘。
娄影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在练拳。”
池小池敏感起来:“你练拳干嘛。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娄影顿了顿:“没有。突然想多学一点东西而已。”
池小池鬆了一口气。
自从娄影出过一次事后,池小池总会在类似的事情上神经过敏:“你别吓我啊。”
“不想吓你的。”娄影的声音温软下来,“你要是担心我,就早点考来,看着我。”
于是池小池很快以高分考入了他的学校。
报导那天,搭大巴到了附近城市的西站火车站,池小池拎着行李,撞到了同样拎着箱子的童卓。
两人相顾无言。
童卓:“北京?”
池小池:“北京。”
童卓:“半个小时后开车的那趟?”
池小池:“嗯,那趟。”
童卓长舒一口气,一把搭住他的肩膀,爽朗大笑:“走吧。”
因为替导师办事,早早结束暑假返校的娄影到车站接他。
池小池扑到娄影怀里,笑瞇瞇地撒娇:“学长!”
童卓咂了咂嘴,觉得人长得好看果真吃香,换个长相,再换个对象,一米八多的人扑在人怀里的画面一定不忍直视。
娄影把他接了个满怀,温柔地揉揉他的额发:“火车上吃饭了没?饿了吧。”
今天刚好有好消息传来,娄影的保研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再加上池小池又来校报导,因此在报完道、安置下行李后,池小池张罗着要庆祝一下,顺便认识一下娄影的朋友。
庆祝就庆祝,但池小池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他和另一个池小池不同,那位是在娱乐圈里摸滚打爬多年练出的酒量,这位在娄影的密切照顾下,连沾上烟瘾的机会都没有。
池小池是被娄影背回自己的宿舍的。
大三了,还认真住在宿舍里的同学不多,大多数是出去和女朋友租房了,娄影的常驻室友就只剩下了一位,今天晚上还被导师叫去实验室里,怕是要通宵。
娄影把池小池搬到自己的床上,取了脸盆,正打算去热水房里给他打热水擦脸,还没关上房门,就听到房内发出嗵的一声闷响。
娄影一急,重新推开房门,果真见喝得五迷三道的池小池裹着被子滚到了地上。
娄影抱紧了他的腰,把他打横抱起:“你呀。”
少年却红着脸勾住了他的脖子:“娄哥,娄哥。”
娄影酒量不坏,却被扑面而来的酒气惹得有些发晕,耐心地应着小酒鬼的话:“嗯?”
池小池扯开被子,指着心口,迷迷瞪瞪说:“不舒服。”
娄影听他说不舒服,心臟也跟着抽起来:“怎么不舒服?我带你去校医室看看……”
“像是有线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