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石刀,往女人的后心处扎了一刀。
谁想到,那女人突然痛嚎起来,像是条被钩住嘴唇抛上岸的鱼,翻过身来,在地上打挺几下,充了血的眼睛死盯着白安忆。
然后,她便气绝而亡。
白安忆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伎俩。
女人的异能,或许是闭气,以低循环、低消耗的状态存活。
一般人看到死尸,大概率会去搜索他们身上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她以自己为饵,该是钓来了不少食物。
……就像她身边躺着的,这位大腿迎面骨上的肉被刮得干干净净的男尸。
然而,白安忆这样深谙补刀之道的,大概她是第一次见。
白安忆在她身上翻了翻,竟有了意外收穫。
一枚有着同样古怪花纹的铁牌,做成了项炼的模样,在她颈间挂着。
白安忆拿出从“白安忆”身上掉出的那枚铁牌,比较一番后,无奈地垂下头来。
他纵有千万个问题,也没有机会再问她了。
在水边落下脚后,白安忆百无聊赖,抬起手来,触一触水面。
水面随他的碰触,盪出一圈圈涟漪。
没有应答。
水里黑沉,宛如一张无边际的巨口。
望着自己的倒影,白安忆发了痴。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白安忆才会清醒一些。
……“白安忆”的确是不见了。
世界上的另一个他,理解白安忆的那个人,不管他怎么叫,都不会再出来了。
……他那隻有七日缘分的朋友。
在恍然间,白安忆垂头望着的水中倒影,竟然动了一动。
他伸手碰一碰水面:“学长,你出来……”
水里的影子,竟然开口了。
“我的小纳西塞斯。”水里倒影开口道,“休息的时间有点长,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
白安忆精神一震,双手扶在水边:“学长?你……你没事?”
盐似的雪白月光下,水里的倒影露出笑容:“是啊。”
它从水里伸出手:“来,来我这里。想看看镜子里面是什么样子吗?”
白安忆自然而然把手递了上去。
被一股巨力拖入水底时,他分不清自己是平静还是恐慌。
无数水挤入他的肺里,将他肺部的血管撑裂时,隔着水面,他隐约看见,两个人影站在了水边。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他想看到什么,我就能给他什么。你确定牌子在他身上?”
“等会儿把他捞上来就知道了。”
水的浮力推动着他向上,他想看看杀了他的人是谁,不想落一个糊涂死,但白安忆的发顶刚刚浮出水面,就被一隻冷冰冰的手狠狠按下——
溺死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因此,白安忆脑中闪过了许多片段。
与焦清光的两年时光,终结在他悲悯的眼神,就像送孩子去戒除网瘾学校的家长,一心觉得是为了孩子好。
与“白安忆”的七日相处,则是每一帧都历历在目。
是谁杀了他?又是谁杀了自己?
拿着铁製牌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能死。
他要见到他,救他,就不能死。
抱着这样的念头,白安忆沉入水底,宛如希腊神话里的水仙,追随自己的影子而死。
白安忆,死于一个擅于製造幻觉的异能者手中。姓名未知,身份未知。
……
时间回到现在。
“白安忆”关心的问题不很多,而且很有条理,最重要的是,他和白安忆一样,接受现实的能力很强。
得知了白安忆上一世的死因,“白安忆”已经问完了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吗?”“白安忆”说,“倒像他。”
他又问:“他同意出借他的身体给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白安忆”嘀咕道:“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紧接着,“白安忆”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你又是谁?”
这个问题,他是针对娄影的。
“他的协助者。”娄影指向池小池,自我介绍,“异能是数据分解,姓名是池中物。”
池小池:“……”
“开玩笑的。”娄影笑,“池江雨。 ”
初步达成共识后,“白安忆”对他们的敌意也淡了不少。
他们在小树林里扎了营。
在末世世界里,池小池就兑换了十个军用帐篷,大功率手摇发电箱,全自动锅具,电烤箱,各种工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优质蛋挞皮。
当他掏出抽油烟机时,“白安忆”歪了歪头:“他的异能是哆啦a梦?”
池小池把剖好的蛇段放入锅底,刺啦一声,油香四溢: “他的异能是什么,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