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这么高尚,上次碰见那个无头鬼的时候,你干嘛不高风亮节地留下来让牠吃了你为什么要跑得比那个女人快老娘替你们挡了煞,沾了一身腥,你他妈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你不进门,留在这儿看着她啊”
孟干被吵得头疼,呵斥了一声“闭嘴”,视线尽量避开玻璃里烂糟糟的肉泥“她怎么样了”
池小池答“还活着。”
“自己找事儿”乔芸心里其实也慌乱得很,只能靠虚张声势来壮胆色,将害死性命的愧疚感克制下去,“都说了不要破坏东西,作什么死”
池小池没说话,只抬起眼睛,静静注视着她。
乔芸被他的目光刺得竟有些心惊肉跳,却也不肯乖乖噤声,嘀咕道“逞什么英雄。”
孟干很脏地骂了一声“第一个房间花了18分钟,接下来的房间你们过不过了”
池小池俯身,打算把昏迷的甘棠背起来。
一直蹲在旁边的袁本善搭了一把手。
他没有乔芸那么理直气壮“纯小池。”
池小池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包卫生纸,交到他手上“脸,擦擦吧。”
袁本善神情有些惊喜“你不怪我”
池小池盯着他脑后的某一片虚空处,嘴唇蠕动几下“谁让机关是这么设计的呢。”
袁本善忙不迭附和“对,对。”
池小池说“我们面对的不是那些孩子们,也不是古堡里的那个女鬼。一个连环杀人犯,一个精神变态,我们没法跟他讲道理。”
袁本善很为宋纯阳对他的理解而感动,主动托起甘棠的腰,把昏迷的她搬放到池小池背上。
池小池想,他们要应对的确实是一个变态没错。
但是,能在第一时间呼应上变态的脑电波,也确实是奇人了。
而从刚才起一直一语不发的甘彧缓步走来“把棠棠交给我吧。”
他面色很难看,表情倒是淡淡的,但鼻尖正一粒粒往外渗着冷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恼怒。
池小池没说话,只把甘棠又往上背了背。
他双腿分开,最大限度分散了陡增的体重,在玻璃上每落下一步,都不可避免地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每走一步都害得袁本善心惊胆战。
还好,他们平安无事地走过了那扇门。
那门似乎是食用了贾思远的血肉,在贾思远被挤扁瞬间便望风而长,恢復了正常的规模,虽然正中央仍有玻璃壁阻挡,但左右两侧已足够一个人通行。
时间紧迫,即使是颇有微词的胥家译也没有选择留下,陪伴那一团血泥烂骨,寻找那可能存在,也可能从不存在的第二条生路。
在所有人进入漆黑一片的生门后,门扉骤然合拢。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狭小的、类似电梯的移动装置,被轰轰地运送至不知名的远方。
池小池眼前仍是顺着玻璃内壁缓缓下流的血肉,以及碎了一地的玻璃。
甘棠的右腿碎片就混在那里面,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轻喘两声,逼自己冷静下来。
目前,他们不仅要破局,还要照顾受伤的甘棠。
甘棠她应该不会有事只要撑到出去
黑暗里,一隻左手轻轻伸来,握紧了他的手。
他一个激灵,本能地回头,却发现甘棠的头仍枕在他的肩上,昏睡不醒。
身侧传来甘彧极温柔的低语“这不关你的事情。不要自责。”
他只觉得那双手比他还冷,握起来却意外地可靠与踏实。
就像每一次与他接触时一样,池小池没有产生任何不适感。
他心念一动,歪过头去想要看看他,那张脸却隐在沉沉的黑暗之中,难以辨清。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甘彧后背贴靠在一侧墙壁上,右手死死按在大腿根部,冷汗如瀑。
如果刚才池小池细听,会发现他的话尾带着一点轻微的颤音。
电梯装置横纵交叉地运行了约两分钟后,不动了。
四下里砰砰有声,剧烈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孟干“停下了”
话音未落,几人脚下的地板被倏然撤去
恐怖的失重感潮水般涌来。
然而下一瞬,几人便已站在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就像是在浅眠时发生的“高空坠落”,在以为自己要摔死时,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比起刚才的房间,这里正常了许多,至少地面墙壁都是水泥的,有一扇从内上了锁的铁门,这大概就是出去的唯一通路了。
然而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一人来高的巨大封闭式水族箱,小假山、长水草、照明灯,设施一应俱全,规模大概可以养条小型鲨鱼。
脸上还带着血的乔芸正坐在水族箱里面。
她尚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状况,正一脸呆滞地抚摸着水族箱的内壁。
乔芸拍了两下玻璃,又起身去推紧合着的顶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