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彷佛只要把伤口摀住了,就看不到了。
这个完全是临场发挥的戏剧动作设计之巧,让甘彧暗地喝了一声彩。
就连他面前的“关巧巧”都不自觉歪了歪头,似是意外,又似是讚赏。
池小池拉她在墙角站定,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不问她为何求救,只当她是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一时难过,来找男友哭诉,轻而易举地堵住了她继续倾诉下去的渠道。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窝囊和羞惭,微微偏开视线。
那种小人物的局促和无可奈何的卑劣,被他轻鬆地演到了骨子里。
“关巧巧”愣愣地看着他,很快绽出一个含泪的微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池小池笑了。
他的笑容是对她“懂事”的讚许和愧疚,因此略显僵硬。
下一秒,他就有点局促地关心道:“没碰坏什么吧?”
这古堡里的一切,包括灌木丛,一旦损坏,都不是他们两个穷人能赔偿得起的。
他在真心实意地担心女友,同时也是在真心实意地惧怕触怒男主。
“关巧巧”反倒要安慰他,沙着嗓子道:“没事。你快把东西提进去吧,快去。”
她不提跳楼,不提四角游戏,乖得让人心中发软。
池小池也顺了她的意思,提起被他匆忙扔在地上的烧烤架:“跟我一起进去吧。”
“关巧巧”肩头一缩,强笑道:“我……在这里站一会儿,吹吹风。”
池小池也不勉强她:“那我一会儿给你带创可贴。”
池小池提着烧烤架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瑞士水果糖。
“关巧巧”含着糖,苦涩地微笑。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却都不肯正面谈论,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谈过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如此悲哀的心有灵犀。
餵过糖,池小池便转身,面对镜头,走向古堡正门。
他嘴唇微微发抖,却连丝毫恨意都不敢有,只有满眼的心疼和黯然。
他饰演的“宋纯阳”便是这么一个纯粹的、叫人踏上两下都嫌硌脚的废物。
高中时的少年总有几分血性,像他这样懦弱的、靠讨好人过活的软骨头,很容易叫同龄人不齿。
……就连哭起来都那么叫人讨厌。
他无声地流下讨人嫌的眼泪,面部的微表情每秒都在发生变动,精细得无比真实。
直到导演喊了一声“卡”,围观的任务者们才意识到,这他妈居然是在拍戏。
……他们居然在这种情境下被带入了戏。
从刚才起,所有的细节设计和台词都是即兴的,就连那颗瑞士糖也是刚才池小池等场时随手塞进口袋里的。
最牛的是,这个小瞎子竟然能在没有剧本的前提下接住了“关巧巧”的戏,把整段情节滴水不漏地演绎了下去,天衣无缝,一条即过。
池小池站住脚步,单手抹去眼角的泪花,转过身来,却差点绊到地上铺设的线路。
在导演喊卡后,甘彧与袁本善便同时拔足朝他赶来,见他要倒,甘彧反应更快,先他一步将人接在了怀里。
池小池小声道:“腿软。”因为紧张过度。
说罢,他又补充:“想吐。”因为刚才抱了一下。
……这反应在旁人眼里看来就很人间真实了。
看来不是心理素质太硬,是能扛。
他晚上没吃什么,吐也吐不出什么来,就是胃酸实在烧嗓子。
甘棠递了冰矿泉水给他,甘彧则站在他后面温柔地给他捏肩膀,倒真是个标准当红明星待遇。
甘彧问他:“还难不难受了?”
池小池闭着眼睛:“还好。”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只是这一幕落在袁本善眼里就很烧心了。
他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池小池落在甘彧怀里,任他照顾,心里一股股烦躁感直往上顶。
他已经藉这女鬼之手杀了关巧巧,却做得不很漂亮,尚不知道会不会招来报復,目前唯一的护身符也就是宋纯阳了。
偏偏这护身符却一改黏人之态,和这个姓甘的你侬我侬得很,怎么能叫甘彧放得下心来?
向来都是宋纯阳巴巴儿追着他跑,袁本善早已将此视作理所当然,如今宋纯阳一疏远,他哪里不慌,在饮料里挑了一瓶宋纯阳最爱喝的果汁,刚想过去,就见“关巧巧”从一旁走来,袅袅婷婷地在他的目标人物身边落座。
……袁本善一看到这张脸就想到自己锁上房门前关巧巧那双怨毒的眼,哪里还敢过去。
“关巧巧”看也没看袁本善一眼。
她显然对池小池有着更为浓厚的兴趣。
她主动搭讪道:“感觉怎么样?还能演吗”
池小池坦然睁开眼睛。
跟她有惊无险地对过一场戏,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