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压不住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关巧巧一滞,微微下陷的眼睛死死盯着袁本善: “我做了什么,你也做了什么。别想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
袁本善不想和她多说了,怪笑一声,便转过了头去。
但这一声笑却彻底刺激到了关巧巧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一把掀开被子,道:“你打算把我当成弃子了?”
袁本善压低声音,反唇相讥:“你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有什么存留的价值吗?……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
那个评价显然刺激到了关巧巧,她哈了一声,脸已近扭曲:“是吗?袁本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袁本善还在反刍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关巧巧自床跳下,尖着嗓子喊:“纯——”
袁本善见势不妙,一把摀住她的嘴,另一手揪住她的头髮,干脆利落地按住,往床沿上狠狠一磕!
关巧巧登时软了身子,只觉天旋地转,腥热的味道自发间汩汩淌下,迷了眼。
她以为自己的痛觉早就麻痹了,然而真的被撞了这一下,仍是疼得浑身乱抽。
这两天来,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大喊大叫,她再如何发疯叫喊,大家也不会轻易前来查看了。
疼痛激发出了她衝动的恶意,她扭曲着嗓子威胁他:“你不赶紧想办法救我,我就让纯阳知道你那些破事。我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
袁本善看着她,没有吭声。
绝望和希望的交迫让关巧巧整个儿发疯了,阴阳怪气道:“袁医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可是最后一个看见我的人。你杀了我,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
袁本善又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他问:“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呢?你要找纯阳说什么?……啊,是我们合谋的事情,对吗。可你有什么证据呢。”
关巧巧:“别忘了,我有手机——”
袁本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笑道:“……你是说这个?”
自从怀疑关巧巧洩密后,袁本善就开始着手销毁证据。
他自己的手机在来的路上丢失了,可能是被扒手窃走,关巧巧的手机则被他趁着上次送饭的机会摸走,泡进了水中,存储卡也抽出来掰作两半,衝入马桶,彻底毁坏,再无修復的可能。
在异世界中,手机乱码,无法使用,因此关巧巧甚至没有发现手机丢失。
关巧巧再次陷入狂乱,奋力挣扎起来,低吼道:“那我就亲口告诉他!不需要什么证据!我都快死了,我怕什么?我还怕什么?!”
“是吗?”
袁本善把床单从床上扯下,慢条斯理道:“那我们试试看啊。”
人在疯狂中容易失去理智,等到发现自己的手被缚在了钢製的床栏边,关巧巧才慌了神:“袁本善,你干什么?!”
袁本善一言不发,将枕巾取来,牢牢堵住她的嘴,将关巧巧的四肢绑缚在床上,打了手术结。
做完这一切,袁本善走向了那幅照片。
关巧巧猜到了他要作什么,顿时发出了惊恐万状的悲鸣。
“不是说快死了吗。”袁本善道,“不是说'什么也不怕'吗。”
他托起那相框,用力一抬一举,将相框翻转了过来!
关巧巧喉间迸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却被堵绝在一团枕巾下。
她一边恐惧到干呕,一边发出含混的怒声,大概是恶毒至极的诅咒。
袁本善却没心思继续听她发难,从挣扎不已的关巧巧身上取了房门钥匙,走出门来,锁了门,又将钥匙随手投入楼下的绿植之中。
他可以不杀人,但鬼可以啊。
那视线又铺天盖地地将关巧巧笼罩住了。
关巧巧被绑缚在床上,动弹不得,胸膛不住起伏,不敢去看那照片,却又忍不住去看。
她终是分了一点点余光过去。
照片中仍是一片茫茫雪原,苍白一片,然而那夜归人的身影并未继续扩大,甚至比前几天巴掌大小的规模更小了一点,
但是,那被窥视感却是有增无减,折磨得她不住用头撞击床板。
怎么回事?那夜归人不是走远了吗?
而且照片中的画面,总给关巧巧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好像与之前她所看到的照片不尽相同。
她鼓足了勇气,才正眼看了过去。
渐渐地,关巧巧张大了眼睛。
……她发现了。
画面中的白,不是雪原的白,而是瞳孔的白。
而那墨色的黑点,正是静止的瞳仁,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她。
她张大嘴巴,唇角淌出口涎来,悲鸣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关巧巧喜提便当√
这几天还在外面旅游,明天坐高铁回家,再请最后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