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回头看郑轲的表情,用口型问道:“你要干什么?”
郑轲瞥了眼值日生,值日生端端正正坐在讲台上写作业,应该没有注意到她们。
郑轲:“你别管了,反正晚上别等我,快点走。”
朱珠一知半解:“哦。”
下晚自习,整个教学楼像加了曼妥思的可乐,热闹沸腾,满走廊人挤人,放眼过去清一色蓝校服黑脑袋。
郑轲支着手肘:“要不要去操场散散步?”
祝樱说:“又是岑珊的远程作业?”
“屁,”郑轲道:“她压根就没布置过作业。”
祝樱抬了下眼:“什么意思?”
郑轲笑笑:“字面意思,去不去?”
祝樱说:“……去。”
走到操场,祝樱有些庆幸今天临出寝室还换了件加绒的卫衣。
两个人上次操场散步没散成,现在操场的雪都给扫尽了,放眼看去都是红色塑胶跑道,一棵遮挡风雨的树都没有,寒风生生能钻进人骨子里。
离熄灯还有十几分钟,操场处处是三三两两谈笑的伙伴,两个人不算打眼。
祝樱看着头顶辽阔的天空,干净纯粹,连一丝云层都看不见。
“刚才要不是你及时踹门,我可能就犯事了。”祝樱说:“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添个弟弟妹妹。”
郑轲配合着祝樱走路的节奏,沉默着没说话。
祝樱:“我爸也是真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一声不吭就搞出个十七岁的女儿,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宝宝……让你们看笑话了。”
郑轲:“没有。”
祝樱苦笑两声:“其实从集训的时候就有陌生号码给我发我爸出轨的照片,断断续续一直发到现在。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艺考完找人一查,也就隻以为他最近和我妈闹别扭才想不开出轨,今天要不是祝离主动提起来,我都不知道原来他装了这么久。”
郑轲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拿出根棒棒糖递给祝樱:“你之前说的要花钱消灾的家里事,就是这个?”
祝樱想了想:“那时候还抱着幻想,祈祷是一场乌龙,现在看,你说的对,老天爷还是不太可信。”
她垂着眼自嘲道:“钱有个屁用啊。”
郑轲:“不许说脏话,你自己说的啊。”
祝樱没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哑了声,眼眶跟着红了一圈,眼泪水沾湿睫毛,沾成一缕缕的,特找人心疼。
祝樱呼出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祝离一开始发照片就帮那个女人打了码,那边现在又怀了孕,曝出来都不好看,应该是不知道祝离做的这些事情,祝离也不敢闹大,按她的性格,是不会告老师的。”
郑轲也沉默了,她先祝樱之前走两步,回身衝祝樱道:“要不要抱抱?”
祝樱看着她,撇撇嘴:“好幼稚。”
郑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今日限定,抱不抱?”
祝樱故意撞上去,将头埋进郑轲的肩膀。
远远地听见寝室哨声衝天,对面居民楼的灯也一盏盏逐渐熄灭。
郑轲听不见风声,看不见夜色,心臟跳动声一下一下有力的在耳边敲着。
良久,郑轲站的腿都快僵了。
她轻笑两声:“睡着了?”
“没有。”祝樱说:“柯姐抱起来好舒服,软软的。”
郑轲哦了一声,表示理解:“毕竟今天穿了四件,我睡觉的时候也喜欢枕着自己的手。”
祝樱:“……”
祝樱松了手后退一步,站在郑轲身边:“回去吧,西北风都喝撑了。”
她走了两步,突然被身后的郑轲抓住手。
郑轲盖住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郑轲的手比祝樱长了一截,完完整整罩着祝樱的,很温暖。
祝樱听到旁边郑轲低声道:“说了出门多穿一点。”
祝樱敷衍地应了一声,心说天生体寒手一年四季就是冷的,关衣服多少什么事?
两个人照例趁着宿管不注意钻进寝室。
方格桌子上还开着一盏台灯。
许慕半死不活趴在方格桌子上,勾着招财猫前后摆动的手玩,没有半点平时的嚣张劲儿。
方格站在椅子边上,手里拿着笔检查许慕的单词听写。
郑轲笑话道:“一物降一物啊。”
许慕抢过郑轲摆在桌子上的水枪,毫不犹豫对着郑轲滋水。
郑轲闪身躲到方格身后,抱着双臂耀武扬威地看着许慕。
许慕气的咬牙切齿:“方格,郑轲她老打扰我学习!”
方格轻描淡写地说:“你先招惹她的。”
许慕郁闷地推一把招财猫。
招财猫:“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许慕:“欢迎个屁啊!”
祝樱笑起来,兜里手机又传来一阵振动。
-kkkk: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