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玄武门之变后出任左监门卫中郎将的贺娄兴舒,身后跟着的是也在北衙禁军中的李庆,以及随淮阳王李道玄南撤的代州军小校李绅。
三人都是跟着苏定方长途奔袭楼烦关、雁门关,击溃突厥后,三人因为熟悉地理,被抽调入尉迟恭麾下,一路杀往蔚州,与河北唐军汇合。
直到今日黄昏时分,苏定方传令,三人才从蔚州一路赶来,奉命汇总代地势族。
胡演、曲四郎与数千突厥狭路相逢,战前就遣派轻骑迅速北返,苏定方立即做出了判断,虽然不知道忻州具体发现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突厥大军北窜,屁股后面肯定有唐军正在追击。
换句话说,天亮之后,大战就要开启,如今代州战局已经明了。
尉迟恭、田留安牢牢的守住了瓶形寨,卡住了突厥往蔚州的要道,数千突厥如今正盘踞在边界线左右,如今又天降大雪,正惶惶不可终日。
而苏定方自己率七八千唐骑守御雁门关,使突厥不能越过句注山走朔州。
苏定方猜测,李善、刘黑儿、秦琼会率中军向北追击,突厥的下场已经差不多注定了。
原本兵力不占优势的中军,如今的劣势也已经被填平,毕竟不是在忻州,而是在代州……突厥不会返身去猛攻中军,而是寄希望能击破阻碍,或者从小道偷生。
所以,现在兵力不占优势的反而是苏定方,雁门关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关隘,而是一个整体性的防御工事,面积不小。
苏定方手中的兵力不足,虽然刘世让、李世绩从马邑、顾集镇、桑乔镇调来代州军,但经过将近两个月的鏖战,还经历了粮草断绝,代州军能有多少战斗力实在不好说。
更别说时间也来不及了,困守马邑、桑乔镇的代州军因为粮草不足,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杀马就食,所以赶来的速度很慢。
其实,要守住雁门关,苏定方手中的兵力是足够的,但如果他将麾下的兵力都用于守御雁门关,不说围歼突厥派不上用场,而且也是极大的浪费……用骑兵去守雁门关吗?
这会导致代州战场上,最富有战斗力的骑兵不能投入战场,只能被动防御。
所以,苏定方才会遣派贺娄兴舒等本地势族子弟召集民间青壮,协助守御雁门关,让骑兵腾出手来。
贺娄兴舒语速极快的将如今的局势一一说明,还没说完,围拢过来的人群已经骚动了起来……居然是邯郸王……不,是魏嗣王来援!
李怀仁在代地的威望不做二人之想,当年的李药师竭尽全力,也无法将这个名字从代州军中抹去。
等贺娄兴舒说完之后,其祖父贺娄善柱立时扬声道:“当全力以助!”
一旁的几个家主也连连点头,魏嗣王来援,赵国公抢占雁门关,尉迟恭守御瓶型寨,突厥已至末日,这时候还需要犹豫吗?
“留下部分人手,其余青壮自携军械,运送粮草连夜赶往雁门关。”贺娄善柱吩咐道:“当竭尽全力,诸位当知魏嗣王。”
这句话即是安抚也是提醒,李善赴代地之后,诸多家族因此而兴盛,因此入仕的也不在少数,但也有与突厥勾结而被严惩甚至举家而亡的。
这座寨堡是贺娄家修建的,当日突厥侵入代州之后,附近大小有势力的家族都聚拢过来,贺娄善柱又收容了数百代州军残卒,在突厥大举南下之后,又与附近的几个寨堡守护相望。
从各个寨堡抽调的青壮,以及代州军残卒连夜启程,举着火把,如火龙一般往雁门关方向而去,这儿距离雁门关并不算远,也就二十多里路,一晚上足以赶到。
让李庆、李绅总领诸事,贺娄兴舒在侧屋内坐定,与祖父贺娄善柱说起此番长安剧变,京兆大战,以及此次援军由绛州北上的诸战。
“魏嗣王终究是魏嗣王啊。”贺娄善柱叹道:“药师不及也。”
“此番代国公威望大失。”贺娄兴舒嗤笑道:“军中诸将皆不耻也。”
顿了顿,贺娄兴舒问道:“祖父,此番代地残破……”
“幸得魏嗣王所泽,以红砖修建寨堡。”贺娄善柱苦笑道:“当日突厥偷袭飞狐径,韩国公阵亡,突厥近代县,淮阳王焚毁粮草后南撤,突厥主力迅捷南下追击。”
“幸亏如此,才能结寨自保,之后突厥分兵劫掠代州,不过未有猛攻寨堡,大都幸存。”
“未必如此。”贺娄兴舒笑着说:“突利可汗深知阿郎性情,又知晓代地各家与阿郎都是有来往的,故不敢大肆杀戮。”
的确如此,突利可汗特地交代过,只要他们识趣,就不要攻破寨堡……李怀仁那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当然了,如果李怀仁死了,失势了,突利可汗自然不会客气。
粮草
这一夜,雁门关灯火通明,让偷至近处窥探的突厥斥候惶恐不安,如火龙一般的队伍从东南方向而来,源源不断的汇入雁门关内。
李世绩、刘世让忙碌了一夜才大致收拾完,以代州军残部为骨干,补充本地青壮、以及当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