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变形计 [修仙] 我们说好了

青言想,自己大约真的是做梦了,居然梦到了那个人,虽然他已完全变了模样。

然而这次的梦境温顺无比。

它化作寻常猞猁大小,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盘坐的膝旁,任由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后颈毛发,温声同它说话。

“若你喜欢她,下回见面就同她直说,告诉她你是她的,她会接受的……我会再给你添个妆。”

它低低呼噜了一声。

他听明白了,轻笑起来:“怕吓着她?还是说怕唐突了她?”

它沉默下去,随即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愿意要它,她只喜欢别人,她甚至宁愿骗它,也不肯见它……

“不,她只是被骗了。”他坚定地告诉它,“小女儿家眼皮子浅,心思也浅,外面碰见个稍微好看些的就容易被勾走——其实这也正常,你想,俊儿岂非也是这般?”

确实。

青言很快就想到了不久前青俊绕着白微团团转的模样。

小时候,它这儿子也是十分好哄,只要说可以带出去转转,或者给它寻件想要的物什,让它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不过“愿意”也是一时的,包括喜欢的东西。

无论天玄送来什么新奇的机巧物件,亦或是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奇珍异兽,哪怕是闹着要从昆仑采来的晶灵,总归新鲜沉迷不了几日便弃之脑后。

“所以莫要担心。”那人摸了摸它的脑袋,“她会回来的。等那时候,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这时日,可不太平,妖魔鬼怪太多,讨厌的东西也太多……”

他说到这里笑了声。

“不过没事,他们很快就不会再来碍眼。待那之后,我们便可像从前一般。”

它倏然抬眼,瞳仁极圆。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不会再只留下你一个了。”

……

瑶千山第三次敲门的时候,实在没忍住。

“寄云,到底还要不要一起走啊?”他一边抱怨,一边直接推门进去,“再耽搁可就过时辰了,回头当心师父揍……你这是做什么?!”

卫寄云正对镜左摇右摆,拉拉扯扯,不把曳撒的每一寸褶皱都理平,誓不罢休。

瑶千山被他封腰上的十二面乌金咒牌还有后背的绣金麒麟刺得眼疼,不忍直视般闭了闭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天玄镇邪——穿这么红,不怕又被外头的师姐师妹们追得没处躲?”

水银镜中的少年剑眉俊目,英姿勃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我们难得与师父一道出门,还是山海之会,各派云集,我等又岂能堕了定钧的威风?”

说到定钧威风,瑶千山立刻想到了本门的两块招牌:一个仗着修为高溺不死,没事就泡在酒窖里——字面意义上的——单等外头出事了才允人将她打捞出来;另一个终年不摘凶面,每去狩猎一趟回来皆满身血污,身上至少有一半骨头是断的,偏就咽不了气,久而久之,名声便也同恶鬼无甚区别了。

想到自己的师父,瑶千山忍不住抖了下。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毫无可取之处的藏青贴里,不得不承认卫寄云说得对。

“这趟出去,定钧的门面威风便要靠你了。”

卫寄云却早已离了镜子,转而掀了屋角的百宝箱,边翻边嘀咕:“千山,你说我再带点什么礼物给洛师姐?还是回头邀她下山一同去买才好?她是不是不喜欢我送她的玄镝?不然为什么都不见她给我回信?”

他越说越苦恼,眉头皱得死紧,仿佛满心愁苦。

瑶千山早就习惯了好友跳跃,顺口就接:“你还不如当面问问她。哎,说真的你不再多带两身衣服,这一身可不好比试——你确要参加的吧?”

卫寄云道:“当然要去,虽然只是外场排名,不能参选剑主,同有本事的切磋下总归是好的。”

说到诸派弟子间大比,卫寄云又高兴了起来,开始琢磨起怎么拿个外场第一,好好风光一把。

瑶千山见他终于没再回到镜前臭美,暗暗松了口气。

“收拾好了衣服就出来,”他捏了下耳垂黑玉,“师父确实在催了。”

……

流光玉辇稳稳地停在了少楼主的绣阁前。

六位捧着香花宝瓶的仆从照例先行,然而没有两步,发觉主人没有跟上,立即停住。

为首的女童先行转过身来,随即垂首作等候状,其余五人亦如是,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堪比人偶。

“又换人了么?”月澜珊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落在末尾男童身上,“这是新来的?”

“禀小姐,是的。”为首女童金枝回答。

“没问你。”月澜珊语气不好。

女童立刻重新低下头去。

“你,抬起头来。”

男童照做了。

是长好看的脸,同年画童子一般唇红齿白,但不是熟悉的脸。

“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