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一再挽留下,林晓柯成了花店的第一个店员,我并不知道花店将来的经营情况,但是,这是能让林晓柯留在这个城市的仅有的机会了,她不想离开,那就给她一个落脚处,让她带着梦想继续在上海闯荡吧。为了迎接元旦的到来,街道两边挂上了彩带,相对于闹市区的繁华街道,曾经显得清冷的小街也终于热闹起来,平民花店的设想是正确的,这附近住着的大多是上海本地人以及外来务工者,上海人素来以节俭闻名,房东太太去菜市场买葱的时候都要顺手摘人家几片白菜叶子的,她养的兔子从来就没买过食,长到十来斤,圆滚滚的,肚子里吃的全是主人占的小便宜,至于外来务工者,像林晓柯那样,攒的都是血汗钱,所以,玫瑰对于他们来说,还抵不上一块臭豆腐。如果出售名贵的花卉,我想,不过三天,我们就得关门大吉。黄重阳早早就带着颖凡的开业祝福来帮忙,颖凡去上班,他却闲散得很,店里已经布置得很漂亮,我和林晓柯将之前剔除的花朵用别针串起来,做成胸针手环,两个大男人无事可做,只得将桶里的清水换了又换。门口绘制的告示很温馨,黄重阳的美工字体加上宋颖凡的贴花,让我们的广告简单却有新意,店门两侧摆放了两个漂亮的花篮,都是颖凡设计的,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层次都显得很精致。“琳琅姐,这里还要再擦擦吧,”林晓柯红着脸,鼻尖上还挂着汗珠,手拿抹布卖力地擦拭着摆放盆栽的木架子。“别擦啦,上面的漆都被你擦掉了!”我没好气地看着她,就算兴奋也不用干得这么卖力吧。“哎呀。闲着就会心里发慌。”林晓柯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再次翻个白眼“要是生意好,以后有你忙的。”林晓柯摸摸脑袋,笑了笑,继续擦木梁上的灰尘,连盆栽上的叶片也擦拭得油亮油亮的。“老板,”一个秀气地女孩子走进来。张望着四周的盆栽。我赶紧迎上前去“需要什么?鲜花还是盆栽?”“盆栽吧,我放办公室的窗台上,娇弱的不要,”女孩子看上去穿得并不考究。说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没有上海人糯糯软软的腔调。“仙人球怎么样?挺好养,”我还没说话,凌舸从一旁抱起一盆大个儿的仙人球,绿绿地颜色。长长的尖刺,球顶上还有几圈浅黄的绒毛。“咦,是还不错。不过太重了,我搬不动。”女孩子很为难。“没事儿,只要您说话,我负责送货到家!”凌舸笑嘻嘻地说道。“真的?谢谢了啊,多少钱?”女孩子顿时眉开眼笑,转身从背包里往外掏钱包。“四十,”我小声地报了个数,进价是十八。加上盆子十块,一共二十八块,是不是赚得有点多了?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啊,还是上门的第一个顾客,可千万别砸了。“很便宜啊。”女孩子顿时激动起来“我办公室楼下那个花店。卖一百多呢,帅哥,”她看看凌舸“是不是不管买多少都能送货上门?”“当然,”凌舸笑咧了嘴,买得越多不是赚得越多嘛。“还需要什么您可以自己看价格,觉得划算就买,行吗?”女孩点点头,走进店中看木架上地盆栽,不时还伸手摸摸“我还要两盆仙客来,一盆吊兰。”
第一单生意,竟然就这样成功了,黄重阳将盆栽抱到三轮车上,凌舸去楼上拿了钥匙,按女孩儿留下的地址送货,他还不忘带上一叠名片,据他说见人就发,可以广开财源。捏着手中红红的一张百元钞票,第一次没给人做牛做马就赚到了钱,原来董琳琅也可以享受这种幸福呢。清晨这笔生意让我们尝到了甜头,大家干劲更足,林晓柯按照颖凡留下的精华做了几盆插花,摆放在店中最显眼的地方,花儿也很争气,就连最普通地白色满天星也在桶里盛放着。凌舸送货回来,竟然拉到几张订单,那女孩儿的同事得知我们店里的花物美价廉,要求凌舸送去几盆绿色植物,条件不苛刻,大男人嘛不会养花儿,对视力有好处耐活地就行。我让林晓柯接待店里来的顾客,自己去挑了几盆办公室花卉,搬上三轮车,多亏宋颖凡的秘笈,老实说,我对这些还真不在行。吃过午饭,韩竞风才戴着墨镜来店里,一边悄悄和送货回来的凌舸说着什么,一边打量店内的情况。“说话干吗那么神秘?”我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担心泄密了不成!”“泄密给你你也不会懂。”凌舸做了个嘴脸。我呸了一声,扭身打算上楼,昨晚上洗澡换下的衣服应该晾干了,得收进皮箱里,不然明早出发得太急,就会忘收了。“哎,你的东西。”韩竞风从口袋里搜出一张车票,走到我面前递给我。我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来看了看“啊?软卧?”比上次还高级呢!“要睡觉就好好躺着睡呗。”韩竞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转身往回走。“等我回家找我妈拿了钱,一定寄还给你,”我大声说道,哎哟,早知道他买票,应该叫他买硬座呢,到时候还钱会还得我肉疼。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晚上九点整,我们关门打烊,凌舸提议去大排档喝两杯,庆祝开业大吉,当然,最重要地目的是为我饯行。“别把她灌醉了,正好找借口不用走。”韩竞风系上安全带,将车开向大排档附近的停车场。凌舸坐在副驾驶座上,饶有兴致地研究面前的开关按钮。至于林晓柯,从上车开始就不住地说话。“哇,没想到我还能坐在这么漂亮的车上,”她眼睛放光,不住摩挲着靠座上地花纹。“自行车也漂亮,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