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兑泽代表身份的那块玉牌,当日她出走之时将自己的留在了兑泽,而师兄绫通的那块却是作为抵押当时给了玄桓——
她嗤出一声冷笑来,故意讽道:“你若是想借着我的那块灵玉来胁弄兑泽大可不必,兑泽如今虽是资历丰厚,却也不可能只为着我一人被你操弄股掌!”
“兑泽也配?”
男人闻言冷哼一声,似是半分多余的力气都懒得使用,下一刻便抬手极为轻松地挣脱出她自以为是的‘钳制’,随手将她推回了原位。
“令人讨厌的自以为是,跟玄桓当真是一模一样。”
男人轻飘飘的讥讽看似毫无攻击性,却像是扔入了一堆干柴的火星子,一把将绫杳积蓄已久的不满点燃:“你这种烂人又凭什么说他!你还不是一样…!!!”
“我烂?”浅珀色的长眸危险的半眯,觑着她气得皱巴巴的小脸冷嗤一声:“那岂不是将你随意抛弃,像扔垃圾般扔给我的那个人更烂!”
“你…!”
像是被一根银针倏然戳爆了的气球,绫杳方还沸腾叫嚣着定要给面前之人好看的怒火倏然散了个一干二净,梗着脖子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毫无意义,张张合合之下终只垂下头不爽地闷闷憋出一句:“等到了下个城镇我们就散伙!姑奶奶我才不屑不跟你这种人计较!”
“这种人…?”零郁浅浅抬眼,一个撑手间弓腰站起,方还被桌角狠磕了一下的窄腰被轻嘶一声带动,给男人下意识扶着腰再度坐回原位的身影添了几分莫由来的狼狈:“哈,我是哪种人?!”
“绫杳,你要去哪…”分明是嘲讽的语气,却又令人讨厌地似乎在陈述当下的事实:“或者说,你如今能去哪?”
“回兑泽?还是这样东躲西藏地继续‘游历’?”
“你之前能走到青崖全然是因为你那师兄绫通一路给你兜底,就凭你这样的性格和三脚猫的功夫,不出几城就已然露了踪迹被兑泽派来的人拘回去,抑或是干脆绑了你用来跟兑泽要好处!”
“你不也是一样么,又能好到哪去!”绫杳皱了皱眉,一脸憋屈地想要反驳却又似乎无从反驳。
“我?”男人揉着腰似是浑不在意地轻哼一声:“兑泽能给我什么好处?就那三瓜两枣还不如我几城铺子的钱庄收入来得多!”
“既是如此,那我们下个城便散伙!”绫杳被面前之人的傲慢气得头晕:“我就算饿死,从悬崖上跳下去,被绑回兑泽强行被嫁给那什么老不死的霆彧神君,往后也段不会求你半分!”
“这可不成。”
望着面前之人气鼓鼓的面容,零郁浅眯着眼不合时宜地莫有来想起了渔船上被渔网细线缠住强行拉上岸来的河豚,随即似是故意逗弄般忽而咧开一抹恶劣的笑:“既是应了玄桓的交易,我便有理由将你照料好。”
“往后有我一日,有你一日,但凡我吃口肉,也不会缺你一口汤喝…”
浅魄色的长眸浮上几分故弄的挑逗,如同实质般缓缓地游移着,敛眸间再度将她周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通:“我萧家正缺一位女主人,我瞧你这般的…正正合适。”
眼见着眼前之人倏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又似怕碰见什么脏东西嫌恶地随手把斗篷拉起来遮挡,随即又想到这个斗篷是他的之后便又忙不迭地一脚踹飞出去的滑稽模样,令得零郁阴霾的心情瞬然消散了几分,甚至在暗暗考虑往后似乎也可以养只如此好作弄的波斯小猫随带着,到处查账时带在身边便于解解闷。
“萧家…?”绫杳皱着眉嫌恶地搓了搓手臂上立起的汗毛,耳尖地似乎想起了什么,杏眸极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脑地下意识反问道:“玄桓他…不是称你作‘零郁’么?”
“原来的名字太过敏感了,不是么?” 男人却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肯定,零郁忽而抬眸定定地看她,浅魄的眸色像是日出金山时的璀璨柔光。
像是直面太阳的刺眼,又好像山顶眺望日出时的万里恢弘,绫杳下意识想要逃避这样的对视、这样灼灼的目光,却又忍不住被其深深吸引。
“天帝不会容许有另一个名字相似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的。”
男人的话音未散,却将绫杳的思绪倏然引回到兑泽大殿之上,那个被供奉在最正中的、贴满金箔的高大神像…神像的尊名很长,鲜少有人将它读全,而后缀的名字却是简短有力的好记,只因殿内供奉的神像太多,至少在此刻,绫杳似乎才后知后觉地终是从模糊记忆中捞起那个不知何时看见过的名字,迟疑的语气似是喃喃:“…天帝…零随……”
“…你…零郁…?”
惊骇的瞳孔微微放大,据她粗略的不过甚关的历史知识所知,当今天帝零随排位第二,似乎有一大哥名为零雍,神陨于更早的神魔大战期间,而对于唯一的幺弟零郁的下落却五花八门,最为官方的评述其实是病故,可野史评述却多为失踪…
一个在神魔大战后便失踪的男人,就算按照上界历推算,眼前之人的年龄至少也有十万多年了,更不提上界一天人界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