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沈纪禾说,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你讲。
叶医生说半年前你也是她的病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知道吗?沈纪禾私下查过,没在网上查出个所以然。想来也是,要是网络上真有点什么,她妹早就在她耳朵边念上千八遍了。
你跟叶岚那么熟,怎么不去问她。
是你的事情呀。沈纪禾咬了口虾仁,如果没有你的同意,还是不要随便打听比较好。
而且你为什么老说我和叶医生很熟?熟吗?她跟叶岚不会坐在一起吃饭,也不会像这样聊天。她对叶岚不好奇,也没有逗趣的心思。她只是在叶岚面前当个很安分的患者,仅此而已。
夏云知真想把这句话录下来发给叶岚然后叫她改改自己的称呼。
阿禾?
她还呵呵呢。
还有小苏也是
你知道小苏年纪比你大吗?
沈纪禾眼睛一下瞪圆。
那她怎么叫我沈姐?
夏云知:谁知道。
唔,不过这么叫也没事。我以前也经常有被年纪比我大的人叫姐的时候。
比如?
以前滑雪啦,因为技术比较厉害,总会多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
你脸皮很厚。
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她偷用了夏云知说的那句话,紧接着又说,这不也是你选择我的原因吗?
面对沈纪禾说这话时的灿烂笑颜,夏云知挪开目光,喝了一口鲜榨的果汁。
夏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没什么大事。夏云知很冷静地说,吊威亚的时候摔下来了。仅此而已。
疼吗?
夏云知看傻子一样瞧她:你摔了不会疼?
沈纪禾摸摸鼻尖:疼是会疼的,只是刚刚你讲这件事的时候看起来
反正都过去了。夏云知学沈纪禾夹起一块鲜嫩的虾仁放到嘴里,小小咀嚼两下,吞咽后,过去的事情再疼都没必要拿到现在来表现。
而且,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夏云知更多的承受着属于来自大脑的疯狂。
那不是能用疼这一个字来形容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还挺感谢这次受伤。
这些话没必要同沈纪禾说。
是吗?沈纪禾用叉子戳了戳面前的紫米。她心里闷闷的,瞧夏云知这样云淡风轻,她并不觉得开心。而后她立刻想到,过去面对别人的提问,她回答时选择的态度和方式和夏云知一模一样。
对于过去的痛苦和折磨闭口不谈,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叙事以彰显自己或许并不在意。
她以为这样能叫提问的人感觉好受一些。
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夏云知。沈纪禾把剩下的几个虾仁都放到夏云知的碗里,给你。
夏云知盯着面前的小虾,忍了半天,没有告诉沈纪禾,她不爱吃海鲜。不过敏,只是不爱。今天难得吃上一两口,只是因为看见她吃得美味。仅此而已。
对了,夏云知。如果你想哭的话,也可以找我哦。
沈纪禾想起之前有次她在夏云知面前提到这件事,夏云知拿手遮住她的眼睛,叫她想哭就哭。这个时刻,她有点理解夏云知为何那样做了。比起看到面前这个人坚强故作无事的样子,沈纪禾更希望她能够放松一些。
夏云知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吧?
神经。夏云知紧掐着虎口,冷漠地对沈纪禾说,我除了演戏从不掉眼泪。
好厉害!
你的语气很敷衍。
在我面前倒不用这么厉害了啦。
夏云知丢出那种你算老几的眼神。
沈纪禾刻意想逗她,故而捧着脸,朝着她笑:你忘了吗?我是你捡回来的小狗。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的类别应该是陪伴犬之类的或者,你听过治疗犬吗?好像有那种犬类。
沈纪禾!夏云知发火喊她的名字。脚在桌子下轻踹了下沈纪禾的滚轮,滚轮被锁定,沈纪禾没往后动。夏云知唰地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头也不回的拎着往外走。
沈纪禾待在原地,
下午沈纪禾回康复室训练,夏云知待了一会就走了。
沈纪禾有时觉得夏云知像有着漂亮尾羽的青鸟,在她那没有开花的窗台上来来去去,如一片梦影。
训练结束后,沈纪禾喝着叶岚调配的专用功能饮料,坐在椅子上低喘着呼吸。
叶岚同她说:阿禾,进度不错,下个阶段就可以开始尝试恢复站立,还安排了水下康复。对了,你不怕水吧?
沈纪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