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正在擦一张小桌子:“那是你少见多怪,乡下的厕所不都这样?”
老帽儿:“屁的都这样,我老家就不这样。”
苏晏:“你老家在大北方,农村家里一般带小院,厕所大都修在院子角落。南方这边大多这种小楼,有的修在楼里面,有的就会在外面另起一个小屋。”
吴琼:“我家这算好的了!村里好多人家都没厕所,只能去外头公厕。”
苏耀林:“哪里是公厕?过来怎么没看到?”
吴琼:“看到了啊!就是那个白蓝瓷砖的房子。”
老帽儿瞪眼:“那是公厕?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们村委会!哪有公厕盖得那么好看的?”
“我第一次来时跟你表情一样,”吴琼抖了抖抹布换另一面,边继续擦边说,“我爸说村里讲究吃得好不如拉得好,所以村里的公厕漂亮又干净。我们村里最漂亮的房子就是村公厕。”
众人:……
这还真是难以理解的风俗。
现在已到八月底,深山里的夜晚要比外头凉得多,昼夜温差大。
村里人大都习惯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泡个脚,舒坦。
吴琼楼上楼下跑了两圈才寻摸出三个盆子能拿来泡脚。
表叔之前送来了两壶热水。
村里自来水管接的水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干净清冽,比城市里的水质好太多,老帽儿都直说他老家的水远远比不上这里,用来泡脚都觉得可惜了。
五个人三个盆,老帽儿的脚太大,他一个人占用一个,其他人两人用一个盆。
苏晏和江夜安用一个,兑好了的热水有半盆,两人的脚往里一放水都溢出来不少。
一开始苏晏还有点不好意思,泡脚盆不是很大,江夜安先放进去,等他放进去的时候一只脚就要踩着一半江夜安的脚,两人的小腿几乎贴在一起。
抬头看后者表情一直古井无波,慢慢的苏晏也开始放平心态。
五个高中生像退休大爷似的坐在门口泡脚侃大山,中间还支了个小桌子,就是之前吴琼擦干净的那张,上面放着花生米和菠萝啤,是之前在镇上买的带过来的。
都是黑夜,但城里的黑夜因为堪忧的空气质量总带着一种雾蒙蒙的感觉。而山里的夜晚却像泉水一样干净清透,漆黑的夜幕都有种被泉水洗涤过的感觉,月亮圆满,群星清亮。
在这样的夜空下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惬意感。
苏晏嘴里嚼着花生米,不经意间低头,看到盆子里自己和江夜安的脚。
他的皮肤偏浅小麦色,比很多男生都白一点,但比不了江夜安。江夜安属于冷白皮那种,女孩子都少有这么白,因此脚上青色的血管看着也很明显。
江夜安偏瘦,从脚上看尤为明显。皮肉包裹之下的骨头棱角锋利。但苏晏光脚踩在江夜安的脚背上,又觉得十分光滑细腻。就像江夜安这个人,看着清冷不好接触,但本性温柔善良。
苏晏想起当初在引滦水库凉亭里,江夜安虽然不说话,却默默用手捂着石桌棱角以免孩子撞到,这样无声的温柔更能触动人心。
区别
江夜安瞧苏晏一直低着头,以为他哪不舒服,问:“怎么了?”
苏晏勐地抬头,一时间有种偷看江夜安的脚被人家抓包的羞耻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突然站了起来,慌张之下似乎忘了自己正在泡脚还踩着人家半只脚,突然起来后直接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就要一头栽下去。
还是江夜安第一时间站起来一把捞住苏晏的腰将人稳住。
苏晏胡乱抓着江夜安的手臂站稳,还没开口边上的老帽儿就调侃他,“老苏你激动啥?”
苏晏咳了一声:“那个……我就是想拿菠萝啤,太远了够不着。”
老帽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琼浆玉液呢!猴儿急的!”
“闭嘴吧你!”苏晏呲呲完老帽儿,又一转头目光温和地看着江夜安,语调都轻了两个度,“谢了啊。”
江夜安没说什么,只默默伸手拿了桌上的菠萝啤递给苏晏。
苏晏接过菠萝啤,目光却落在江夜安的手上。
这双手看着清瘦,但没人比苏晏更了解他们能使出多惊人的力道。
大手骨感凌厉,简单的伸展和抓握都透着强横的力量感。苏晏还记着这手在挥动那把黑色长刀时的样子,青筋绷起,每条血管都充斥着强烈的荷尔蒙。
菠萝啤的一递一接只在瞬间,但苏晏却觉得画面在一帧一帧地过,他好像能将江夜安手上的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右手手背上靠近手腕处的一颗颜色极淡的小痣。
路上忙活一天都累得不行,泡过脚洗漱完就都去睡觉了。
总共三间屋子,老帽儿自己睡一楼小房间,吴琼和苏耀林一屋,苏晏、江夜安一屋,睡楼上。
上床后苏晏稍微有点不自在。
虽然苏晏是走读生,但之前参加过一些校外活动,包括初中时候参加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