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处处对我好,我捡的猫你帮我教育帮我喂、我爱吃的东西你记在心里天天做,我工作被老板背刺的时候你陪我另起炉灶重新发展,你明明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苗伊插话“不普通…我是妖怪…而且我一百六了…”)啊,突然就要面对镜头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我知道你也会压力大!”
“我呢?”
沈扶风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
“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连跑得和你一样快,陪在你旁边,我都做不到,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
苗伊看着沈扶风一向深邃而自信明亮的眼睛里充满着不甘和迷茫,好似一隻受了伤的幼崽般小心翼翼又委屈十足,她的心里像被某种未知的情愫轻轻撞了一下,又化成了万缕涟漪,荡了开来。
不禁伸手将沈扶风揽入怀中。
那人精致的黑色卷发已多日疏于打理,黯淡无光的发丝却在苗伊的眼里化成了绕指柔情。
在苗伊温暖又带有某种毛茸茸气味的怀抱里,沈扶风忍不住轻轻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
“所以我想着,我如果可以,变得强大,变得有钱,变得你也可以依靠我,是不是我们就对等了呢。”
苗伊轻轻吁了一口气,原来这死心眼的女人是一头倔牛撞向了南墙不肯回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厌恶我在你身边了。”苗伊撇了撇嘴,有些苦涩地说,“不是就好,不是……真的太好了。”
“其实你早就已经和我对等了。是我欠你太多。”苗伊沉吟良久,缓缓说道。
“你还记得十年前你救过的一隻……虽然脏污的泥水污染了她的皮毛但是依旧非常光滑如绸缎一般、长相非常俊美又迷人、落魄的造型掩盖不住她高贵的气质、在那场倾覆城市的雨夜中让人一眼难忘、非常帅气的黑白相间花纹独一无二的小猫吗?”
“?”沈扶风对着这一长串形容词感到十分陌生。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确实在十年前左右,捡到过一隻小奶牛猫。那隻小猫当时非常狼狈,一瘸一拐可怜巴巴的。”
思考了一下,沈扶风又补充道,“不过也不是雨夜,就是平时下课回家的一个晚上,还下雪了。”
苗伊干咳了两声:“这是渲染气氛,你不懂!”
“对了,那隻小奶牛猫……”沈扶风转头看向在窗台上当望白石的多比,“长得跟这个小家伙还挺像。”
“不许说我和她像!多比才不是我的代餐,我也不是她的代餐!”苗伊突然气衝衝地打断道。
“代餐?等等,你就是那隻小猫吗?”沈扶风如梦苏醒。
“那你当时为什么突然咬了我一口就跑了?”
真正的初见
芝士蛋糕的余韵还挥散在空中,甜蜜浓郁的气息环绕着在窗前对坐着的二人。
面对自己的问题,苗伊踌躇着并未作答,沈扶风的思绪却乘着这香气飘回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是一个平白无奇的冬日夜晚,天气预报说今晚半夜会降下大雪,放学后沈扶风特意绕了个远路和同学一起,赶在大雪将至前去最爱的涮煮串小店吃上一口滚烫。
慢慢悠悠吃完回来,月亮已经跃上枝梢高高挂起,雪刚刚开始飘,沈扶风慢慢悠悠地边走边回味着涮肉的余味,经过行道树旁,一个小而软的物体一瘸一拐地从绿化带里蹿出,不辨方位一头撞在自己脚边倒了下去。
那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物什急促喘着气,沈扶风蹲下伸手一摸,零下的天气里它却浑身滚烫,触碰到的部分黏滑温热,借着路灯抬手一看,暗红的血液带着脱落的毛发沾了沈扶风一手。
雪越下越大,周围店铺早已早早关闭,彼时还是个中学生的她急急忙忙捧起小猫就往家跑。
到家后自然也是空无一人,曾经爸妈离开前还会敷衍地留个字条或者丢个留言,现在她也逐渐习惯这无人关心无人在意的生活。
比起这个,沈扶风立刻翻箱倒柜找出家中因为长期自己生活而时刻备着的药箱,从中熟练地挑选出消毒水和碘酒棉签抗菌软膏,简单用湿巾擦洗了一下小猫大腿上可怖的伤口,就准备进行初步的消毒清创。
似乎已经在高烧状态,那么深的口子在双氧水的衝洗下,小猫也只是紧闭双眼呜咽了几声,任由沈扶风上药包扎,全无一丝反抗的意思。
再用绷带小心地缠绕三圈,小奶牛猫喷出的气体依旧滚烫急促,体温居高不下。
沈扶风哪有养育小猫的经验,上网搜了几家附近的宠物医院打电话过去,早因大雪提前关门,让她明早再来。
找遍家中都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降温的物件,沈扶风看着窗外飘着的大雪突然有了主意。
苗伊这场梦大概做得又臭又长,结局还被那头穷凶极恶的怪兽扔到了水池里,她拚命挣扎害怕溺水,水还是不断涌进了她的嘴巴和喉咙里,她想发声挣扎……不想淹死在这甜牛奶里……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