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黄梦茵加大力度,“也就轮子多滚几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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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叶一诺坐在住院部后方的长廊里跟蔡可宁通电话,两人之前做过约定,每天都要聊聊天或通个电话联络感情。
蔡可宁已经上了半个月的班,之前说还在学习摸索中,也没给什么具体的活干,但最近几天麓西的隔壁县市突发疫情,连带着麓西的隔离点也大开张,人手紧凑,蔡可宁作为新人,就被派到隔离点工作。
叶一诺跟蔡可宁说自己目前的工作,现在在导师的科室里帮忙,又有一个师姐带着她做实验,师兄师姐都好相处,现在就等开学,开学后她按普外的规培计划轮转。至于生活,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呢?在隔离点具体都要做些什么?”她问。
“还在摸索当中。”蔡可宁趴在床上,晃着腿跟叶一诺讲话,“刚进来的时候两眼一黑,现在就是每天现学现卖。”
她跟叶一诺介绍隔离点的构造,比如三区两通道的设置,也讲她们每天吃些什么,怎样的生活作息。蔡可宁刚来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带点零食,隔离点的盒饭难吃要么硬吃,要么饿着。因为发饭的事情,她们工作人员已经被隔离人员骂了好几回了。
“啊?为什么?”叶一诺问,“怎么骂的?不是不住在一起吗?”
“打电话呀,打我们办公室电话。”蔡可宁说。
“很凶吗,骂得?”
“我没接过,都是医护,”蔡可宁顿了顿,“医护她们接的。听说是什么话都来。”
叶一诺沉默了。
迎面过来个老太太,问叶一诺拍片的地方在哪儿?叶一诺起身给她指路,说往前直走,见到第一个岔路口往右转,再直走,拍片的地方在住院部和门诊楼长廊的中间。
叶一诺坐下,问蔡可宁:“能收快递吗你这儿?我给你寄吃的。”
“哈哈哈。”蔡可宁笑着说,“真想吃我其实能点外卖,主要是在这边没什么胃口。”
接着叶一诺听见细碎的窸窣声,大概是蔡可宁正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是下地走路的噗嗒声,门开的吱呀声,以及与人交谈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蔡可宁叫了声吴老师,对面那位吴老师就接上了话。
叶一诺没挂电话,蔡可宁也没挂,叶一诺就先等蔡可宁那边的事先聊完。
那边说什么报表,又依稀听见小裴、小彭,蔡可宁的声音清晰,说,我去吧吴老师,不麻烦的。
“先不跟你聊了,”蔡可宁说,“要去干活了。”
叶一诺:“行,你快去吧。”
“等我空了跟你讲一件事,再不讲我要憋死了。”
“哈哈行,你空了就找我。”
“好。”
电话挂断,叶一诺的后背都被晒得发烫,她抬头眯着眼睛看高挂着的太阳,心想还得接着热一个多月。
遮阳板拉下,整个车厢都是关照的声音——“她搬走了?刚跟我说,我还没去看。”
连漾没接话。
“你早知道了?”关照倏地止住,忽然想起前几天连漾打给自己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一下子全明白了。她笑起来,笑声经过电流从音响里播放出来,显得有些诡异。
连漾伸手调低空调温度。
关照在筹备分店,现在在新店盯装修,店里两台摇头大电扇呼呼吹着,还是热得不行,她从地上捡了把扇子给自己扇风。
“早跟你说过,”她大大咧咧,“你拿不住她。”
“这小姑娘聪明得很。”
关照是旁观者,叶一诺想什么要什么她心里明镜似的。关照想,其实连漾不至于不懂,只是身在其中,难免暂时被蒙蔽耳目。
咵嗒咵嗒的扇声听得连漾心烦。
对面沉默太久,关照觉得自己像在唱独角戏。
“气成这样?”
“不会吧?”
“想开点,下一个更乖啊。”
连漾:“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
车开到长山路,两边便是枝叶茂密的梧桐树,绿树成荫,阳光被修剪后洒下一地的斑驳。
长山路南边有个景观湖,湖面水光潋滟,北边有个宅院深深,院门口迎来送往,便是那个她和叶一诺一起去过的荣记。
那一万七千块钱一直盘旋在连漾的脑海中,她能想到这或许是她送叶一诺的那部手机钱,手表钱,可还多出一部分,她迟迟算不准。直到路过荣记,连漾才如醍醐灌顶般,忽然明白这多出的钱就是叶一诺a给她的餐费,甚至隻多不少。
连钱都早早备好了,要这么体面地离开。
叶一诺如果对她有什么不满,大可说出来,如果合情合理,她也可以改,为什么要这样不告而别?
后方的喇叭声突然此起彼伏,连漾回神,眼前的红灯已经转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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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诺在去省人民的路上买了块蛋糕,那家店的切块蛋糕据说不错,她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