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转头看了看,说:“没关系。”
待她站直,感受到叶一诺在她背后抱住了她,连漾转身,将叶一诺整个人抱进怀里。
“怎么了?”连漾问。
即便心里对叶一诺这个拥抱的含义有所感知,她还是下意识地这么问了句。怀里的人像张柔软的纸片,薄薄的重量依靠在她身上,连漾忽然觉得既高兴又很安心。
叶一诺摇了摇头。
“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叶一诺声音闷闷的:“洗头呀。”
连漾闻到叶一诺头髮上一股洗发水的清新味道。
“我这儿不能洗?”
见连漾没明白自己意思,叶一诺从她怀里抬头,说:“我在手术室待了一天。”
那就意味着戴了一天的手术帽,下班摘帽的瞬间,发际线那块就跟被狗舔过似的,完全没法看。
她不洗头,怎么见她呢?
两人趁机换了个拥抱的姿势,连漾靠在墙边,叶一诺的下巴支在连漾肩上,连漾觉得这么抱着她,也挺解乏的。
“今天都做了什么?”连漾问。
“要详细汇报吗?”叶一诺慢悠悠答。
“说说看。”
“嗯”叶一诺从早上几点起床说起,说到在哪儿吃了什么早饭,“今天我都待在5号手术室,早上跟了两台手术,一台是剖腹产,一台是耳鼻喉的,没注意他们在做什么。”
轮转到麻醉科,也是帮带教干一些杂活,比如术前签字、上监护这类,顶多再练习着在真人身上做气管插管,到了术中几乎就没实习生的事了。
“到十二点才去吃饭,盒饭都冷了,又很难吃。”叶一诺换嫌弃的语气,“三个菜,没一个我爱吃的,一个是蛋蒸肉,一个是炒青菜,还有一个是榨菜炒豆干,我都没吃饱!”
“那怎么办?”连漾笑了下,“下午还有力气干活吗?”
“没力气。但后来想想晚上同学会请我下馆子,我就又平衡了,起码晚上可以好好发挥哈哈。”
“就是太无聊了,下午是胸外的心臟瓣膜置换术,跟完这一台带教让我下班了。我在那边发呆,手机也不敢玩。”
“不让你玩?”连漾问。
“不是,是我手机现在掉电有点快,我又没时间去充电,所以就不敢玩。”
叶一诺说话时下巴抬起,大概是怕一下一下地碰到连漾的肩她会痒。连漾问:“那你没事做在想什么?”
发呆呀,叶一诺心想,天马行空想些乱七八糟的呗。她道:“想你呀,想你什么时候找我。”
她将双手搭在连漾肩上,歪了歪头,明媚笑容呈现在连漾眼前。连漾抬手,将叶一诺的眼镜往头顶一推。
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叶一诺眯了眯眼,试图捕捉连漾此时的神情。
叶一诺说想她,连漾并不相信,真的想,为什么不发消息找她?大概又在说些假话哄她开心罢了。可即便如此,连漾听到想你这两个字还是会觉得高兴。
“想我?”
叶一诺点头。
“你白天有想我?”
“有呀。”叶一诺眼珠一转,“那我说我想你,你又不会说你想我。”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工作又忙,我要是给你发消息,万一你又嫌我烦。”
连漾双手捧住叶一诺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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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景区有“明州小瑞士”之称,含密林湖泊、草地牛羊,在一片艳阳的游春季,诸多游客驱车到此露营野餐以消磨春光。
叶一诺飞完风筝回来,跑得满头大汗,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又抽纸巾擦汗,擦完看向一直安坐在天幕下的连漾,想到她说带自己出来玩,结果现在全程就她一个人玩。
叶一诺提了张椅子坐下,嘟囔道:“我只是顺带的吧?你来这儿肯定不是为了玩。”
连漾看她一眼,道:“下个月护士节,准备活动也得先来踩点。”
说得像你们医院要老板亲自出来干活一样,叶一诺道:“我就说!”
叶一诺一把从桌上捞过手机,好一会儿没看,不知道有什么新鲜的。微信八人群里正聊着刘主任的事,前几天大家嘴上义愤填膺了一番,也说起要举报,看现在这群聊内容,似乎是真想要将这举报落地成效。
蔡可宁在群里回: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刘之所以是惯犯,主要还是没人敢把这件事往上捅,说白了就是利益。枪打出头鸟,到时候刘没事,底下人被穿小鞋,想来想去就只能忍气吞声。
胡灵儿回:也是,医院能是什么好东西,没准院领导觉得护士被摸两下也没什么,反正那些领导也是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紧接着群里骂声一片。
叶一诺从群聊切到蔡可宁的聊天框,问她:你政审结束了?
这两天蔡可宁已经返回江州配合未来单位的人事领导做政审工作,早上刚说起,说他们要到学校看檔案和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