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老板一定是气坏啦,因为我这个瞎子又懒又馋还爱顶嘴。
但是,我才不改呢。
“谌老板,你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吗?”反正看不见,蹬鼻子上脸容易得很,她说着话还去偷偷摸摸地掐谌过的腰。
谌捏住她的手,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本来有,现在没了。”
“不要吧,”关佳颜坐起来贴着谌,搂着她的腰哼唧哼唧地撒娇,说话跟抹了蜜似的,“枝枝不要生气啦,干嘛这么小气呀,送人的礼物还能要回去的?”
“我送你了?”谌过反问。
“不是你送的,是我要的,反正我这脸皮就是厚,活生生一个人我都能要过来,我就不信一个礼物我要不来。”关轻声笑着偷偷亲一下谌的耳朵,贴着她小声地拉长声音,“给姐姐一个亲亲,姐姐给我礼物,好不好?”
谌不自在地缩缩肩膀,从耳根到半边臂膀都有点麻:“起开,别乱动弹,一会儿船翻了!”
“那你说嘛,礼物还有没有?”关佳颜明晃晃地坏,故意往谌过耳边凑,几乎能感觉到谌已经绷紧了身体。
她喜欢谌这般隐隐压抑而又不自控的模样,那些难以自持的纵情神态,尽管她无法亲眼目睹,但她总是能从那些隐忍、低哑而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中,绵软而潮热的皮肤上,以及混合了沐浴乳味道的香气中,获得更深层的愉悦。
她喜欢她们沉醉在黑暗中共赴快乐,喜欢那种被谌完全掌控而无法反抗的极致失控,像从高空坠落到无底深渊的濒死感,但是总会有一个光点,或者一束光斑,在她落地前一闪而过,唤醒她的眼睛。
她总觉得她看到了,那种闪烁的明亮,虽然不过须臾之间,但在那一刹那,她好似望见了曼妙的神迹。
他们都说谌长着一张冷脸,可谌明明总是对她笑,笑声轻而温柔。她不知道谌的脸有多冷,但她知道谌的人有多冷。
只有她知道,谌过竟然是那般寡欲的人,于是,她总是热衷于去毁坏那个自我禁锢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她撕破自我。
“谌老板,没有礼物也可以。”关佳颜再次贴着谌过的耳朵不怀好意地笑,“反正你能给的都已经给我了。”
谌过抬手把她的脸推到一边去,一边揉搓着自己热烫的耳朵,一边低低地发出警告:“距离我们不足十米的地方有另一条船。”
关佳颜躺倒在船舱里开怀大笑:“无所谓啊,反正我是瞎子嘛,不怕看。”
谌过:“……”
你厉害。
俩人在明媚的春光里枕着晃晃悠悠的河水,放空了一下午。谌压抑了许久的内心略微放松了那么一刻,感觉被工作塞满的脑子都干净了许多,只是她完全不知道那个撒泼耍赖的小扭扭,从脑子到心都已经脏透了,正等着她去清理。
离开公园去取了蛋糕和鲜花,路上经过家里换了套衣服。两人如出一辙的衬衫配长裤,只不过关是白配藏蓝,谌是酒红配黑,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钟。
关坐在副驾上捧着花,一朵一朵地在那儿摸来摸去。
“都什么颜色什么花?是玫瑰吗?”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这个玫瑰红色很深,有一点黑色的光泽。还有红色的木棉花。没有别的配花,整个花束就是红艳艳的花和深翠色的叶子,墨绿色的纹理纸,我就是这种审美,越简单越好。”谌慢悠悠地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关的神情。
关神态安静,明显心情很好:“那你记得给我留影。”
关不知道谌带她来的是个什么餐厅,也不知道她们从大厅经过的时候,接受了一路注视礼。
暖黄色的灯光下,白衬衫姑娘抱着束酒红色的鲜花,被一个拎着白色蛋糕盒子的酒红色衬衫姑娘牵着手,目不斜视地一路走过大厅,既像一幅质地良好的油画,又像一帧文艺小资的电影镜头。
包厢里响着轻柔的音乐,菜品刚刚上齐。谌过扶着关佳颜坐下,先把相机支好,用热毛巾净手后,牵着她的手放到蛋糕盒子的丝带上。
两个人一起拉开丝带,谌过把蛋糕盒子取下来,插上两枚数字蜡烛。关佳颜听见她划火柴的声音,觉得又开心又好笑:“没有必要点蜡烛吧,反正我也看不见。”
“眼睛看不见,肺又没坏,不耽误吹蜡烛。”谌过没在她身边坐着,而是起身站到她的椅子背后,弓着腰将双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地将她拢在了怀里。
“22岁了,佳颜,生日快乐。”
“许个愿吧。”
关佳颜睁着眼睛在空虚中迷茫地想了想,许什么愿呢?复明已经没有希望了,何须浪费一个愿望,那就祈求谌过永远爱我吧。
低低的祝福声擦着耳边响起,继而是一股轻柔的气流拂过她的鬓边,关佳颜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用力向前吹了一口气。
她听见烛火摇摆着扑灭的声音,继而闻到一点点蜡烛燃烧的炭味,蛋糕上水果的清甜味也隐隐地散开。
谌过依然伏在椅子上拢着她的肩,将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