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她是什么人?”关佳颜恨恨地咬着牙,“那你走吧。”
“你跟我讨厌的人做朋友。那我也讨厌你。”关佳颜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我不需要你,我宁可永远呆在地狱都不会再跟你和解了!”
“我真庆幸我从来都没看见过你!”
说到最后,关佳颜哭了。
谌没有回头,走出关衡的办公室时轻轻地带上了门。关门那一刹那,她听到关佳颜在里面摔摔打打。
浑身都是僵的,站在那里听关佳颜说讨厌她的那十几秒里,感觉双腿似乎被钉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以至于她想愤怒地摔门而去,却提不起力气来,依然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好像她浑不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呢,她在意,很在意,在意到难过。
从关衡办公室门口走到办公区的短短一段路上,谌过头脑里一片混沌,可望见办公区那些好奇的眼神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将所有情绪都一丝不露地收敛起来,换了一副淡然的神情挂在脸上,就像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能暴露那些负面情绪,不然那些员工又会在背后嚼舌头,说关佳颜不通人性……
她已经习惯了维护关佳颜,即使那小孩儿刚刚对她说了那样剜心的话。
明明今天凌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谌过翻出樱桃老完犊子的帐号,发现大哥在半上午的时候发了一张他们跟谷风谷雨兄妹的合照,照片里,谷雨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在拍照的那一瞬间笑吟吟地看向了谌过。
谌过坐在车里沉默地望着左手腕上的铃铛。来关兰之前,她去金店配了个迷你金铃铛串上去,把织绳修了一下,还加了一圈,这下结实得很。
当时如果她没有返回去取铃铛,关佳颜此刻就该在新闻里听到她的死讯了。
可是关佳颜说“我不需要你”。
这样也挺好,谌过靠在座椅上抬手盖住双眼。
不用再纠结如何在梦想和关佳颜之间做选择了,也不用再思虑着以后怎么带着关佳颜一起出门。
那姑娘自己做了选择。
也许一切都是错觉,什么灵魂共振,什么天然默契,都不过是缪斯女神的短暂降临罢了。
偏执、独断、骄纵,才是关佳颜的本色。
那姑娘她心理不健全,说发疯就发疯,正常人是不能跟疯子在一起的。
可是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谌过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那姑娘不是疯子,她也许只是停留在了十八岁的年纪,所以一直都是个张狂又胆小的小孩儿罢了。
也许疯的是不是关,而是她自己,谌过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闭上了眼睛。
电话适时叮里当啷地响起来,她从兜里摸出来接通:“喂,桃子。”
“你收到松嫂的微信了吗?”云老板问。
松嫂就是大姐,是领队大哥的爱人,领队大哥名字叫青松,大姐本名叫知柏,两口子这名字配得不得了。
谌过半死不活地“嗯”了一声:“收到了,大姐让我记得去做个妇科检查。”
“你怎么这么蔫啊,不会又跟桂圆闹别扭了吧?”云老板都忍不住叹气。
谌过支起身子:“别那么多废话,有空就一起去,就咱小区隔壁的社区卫生中心,一会儿见。”
社区卫生中心人少,基本不用排队,俩人做过检查后也才三点多。云老板看看萎靡不振的谌过,直接一脚油门把人拉到商场,先稀里哗啦买一通东西再说。
做完spa后,俩人钻进电玩厅里疯狂刷币。
一人端着一盒子游戏币挨样玩儿,花了三十八块钱在娃娃机里抓了个鸭梨。
鸭梨的表情很囧,谌过和云老板都沉默地看着这淡黄色的玩偶,感觉鸭梨山更大了,连这小玩意儿都在嘲笑她。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头大。
极速飞车接连十局都输了,更不爽了。
最后把满筐币都花在了枪战游戏上,末日危机下的荒野,怪兽模式、战争模式、丧尸模式、星际模式、狙击模式……全都打了个遍,突突突突的交火声震耳欲聋,却格外让人热血。
可是消遣过后,热血凉得很快,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两个人窝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云老板在手机上看设计方案,谌过掏出一件刚买的衬衫蒙在脸上睡觉,结果刚迷迷糊糊得还没睡踏实呢,就听着云老板一迭声地叫着“枝枝”,然后一把掀了她蒙脸的衬衫。
“枝枝,枝枝!快醒醒,甜酱挂你的事儿开始反转了。”
谌过不耐烦地把衬衫重新蒙脸上:“这不是迟早的么?大哥大姐能放过她?我都没当回事儿!”
云老板强行把她揪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你能不能别这么佛了,吃反转瓜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儿,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我刚被人扎心了,吃仙丹也高兴不起来,谌过无奈地想着。
无计可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