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佳颜笑嘻嘻地搂着抱枕拽边上的流苏穗子:“哎呀,哥哥一定会助攻的,对吧?”
“滚。”
“关总,可怜一下你的小瞎子妹妹吧,她连心上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到呢。”
“……你发誓,以后不随时随地发疯。”
“那发不了,不然我就真疯了。”
“……你是我活祖宗。”
关佳颜摸到办公桌边上绕到椅子背后,讨好地给关衡捏肩:“哥,给春鹂姐打电话吧,我又可以了!”
关衡猛地睁开眼睛:“真的?”
“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精神好自然就想工作啦,其实臧心那儿环境挺好的,虽然春鹂姐也不给我钱。”
“就你这样的,应该给春鹂钱!”
“哎呀别废话,晚了我可就反悔了!你可别再哭着说接不了妈妈的班!”
“……好,那以后周五晚上我尽量都留给你。”
关衡的办公室起初是他父亲老关总的办公室,父亲去世后,母亲在这里办公,她总是把佳颜带在身边,办公室里备了许多盲文书、盲文纸。
他和母亲陪着佳颜都学了盲文,可后来他打理公司越来越忙,一天天晕头转向地闲不下来,盲文也丢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儿看着关佳颜兴衝衝地在那儿一手摸书,一手扎盲文,心头突然酸涩得有些发苦,苦过之后又微微回甘。
妹妹有喜欢的人了,为了喜欢的人想让自己变得更好,错过了念书的时光后,终于再次捡起了学习,她从前是那么讨厌扎盲文。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关衡打开微信发现谌过发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佳颜顶着热烘烘的太阳坐在门廊下,繁闹的花墙衬得她更显孤独。
一张是佳颜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两隻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对面,脸上神色讨巧。
枝繁摄影-谌过:关总,恕我多言,佳颜的人身安全和心理健康都不可忽视。
枝繁摄影-谌过:你忙,她抵触,可这些都不是理由。
枝繁摄影-谌过:我可以当她的朋友,但不能当她的解药。
心头刚刚泛起的宽慰瞬间又往下坠,关衡为妹妹狠狠地捏了一把汗,谌过这个人太聪明了,她没有拒绝佳颜,但她拒绝了佳颜的心。
这人就差直接说出“你们兄妹好自为之”这几个字了。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很纯粹的善,却也从不遮掩她的坦荡,直白地教人不知该如何狡辩。
没有如果
醉枝庄这边建的是仿古庄园,绿化好得有点过分,午间蝉鸣格外聒噪,吵得谌过头疼,恨不能就地成立个粘杆处。昨天耽搁到半夜才从关家回来,今天一大清早就开始找那对不上的四毛五,直到午饭时候才搞定,她揉揉酸疼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挂着俩大熊猫眼的出纳。
“姐,6和8放到小数点后就分不清了吗?”
出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沁出泪水来了,一脸生无可恋:“枝枝别生气,上个月不是期中考试么,我儿子数学考了个38分!这给我气得脑子都不清醒了,也是影响工作了。”
本来挺恼火的,一听人家小孩儿考了38分,谌过又忍不住想笑,生生忍半天才挥了挥手:“才小学三年级你给他那么大压力干什么,你也别太上火,气出病来遭罪的还不是你?”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更糟糕了,出纳直接哭出来了:“三年级那么简单的东西他都只能考38分,再往后去学更难的他可怎么办啊!我真是生他不如养头猪,还有我老公那个学渣,都怪他!遗传的猪脑瓜!”
“还有我婆婆成天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哎呀这孩子脑子不好也不知道随了谁,我们家可没笨人……”
“我去她奶奶个腿儿的,合着不好的都是随我了呗,乳腺增生都给我气得更疼了……”
谌过趁着捋头髮悄悄揉揉耳朵,幸好她是同性恋,歪打正着走到了不婚不育保平安的路子上,挺好。
“停停停,姐,吃饭去。咱吃完再骂!吃饱了力气大,骂着更得劲儿!”她拉着出纳往餐厅去了。
等吃完饭,出纳也忘了骂猪队友那一茬,谌过溜去爸妈那儿午休。
醉枝庄里单独留了套房给他们自己住,二层的仿古小楼看着赏心悦目,住着舒适安逸,谌过喜欢这儿多过他们在市里的大平层,一来姥姥生前一直住这儿,二来爸妈在这边待得多。
“哎哟,枝枝,你这手怎么啦?”谌过一进门,老谌立刻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老方!方眉!赶紧过来,你闺女手伤了!”
谌过无语地瞪着老爸:“谌江戎同志!你冷静一点,别大呼小叫地吓着我妈,就一点皮外伤!”
方眉手里还举着电话呢,满脸凝重地从书房里衝出来,瞧见谌过那包扎着的手,迅速地结束通话拽着她的手拉到眼前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还疼不疼啊?”
谌过笑嘻嘻地搂住老妈:“本来不疼,见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