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进来,浮动着窗外的树影,一半阴暗,一半光亮,最后被遮光布盖住,彻底暗了下来。
秦颂没有回头,好似没有留恋。
唯有口袋里的照片,被攥得起了褶皱。
047
黎初做了个很漫长的梦,具体记不清了,只知道梦里的秦颂眉眼含笑,与现实的她根本不同,她带着笑意说:“我走啦。”
走去哪儿?黎初在梦中流着泪伸手,央求她不要走,但粉色的影子最后还是消失在光亮处,再也看不真切。
她一下惊醒,心口隐隐作痛。
秦颂的公寓非常安静,和kiss的阁楼不一样,安静得有点死寂,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黎初试探性喊了声:“秦颂?”
无人应答,连风声都没有。
心咯噔一下坠落到底,临睡前,秦颂似乎在收拾东西,里面有什么呢……?
黎初努力回想,衣服,日用品,还有……电脑。
她立即掀开被子下床,然后拉开衣柜,还有东西在——冬天的棉被,以及她自己的衣服。
当然也有秦颂的製服,就两三件,上面的香水味清冷疏离,仿佛衣服主人不曾存在过。
去到客厅,牛奶杯洗干净了,沥在厨房的架子上,早就被风干了水渍。
冰箱上贴着一张原本没有的纸条,黎初揉揉眼睛上前撕下,是秦颂的字,漂亮且锋利。
“会归来,勿念。”
简简单单五个字,仿佛抽掉了黎初浑身的力气,她瘫软在冰箱前,泪水散开了墨迹。
电话打过去是空号,微信也注销了,黎初只能回到客厅将纸条揉进手心,咬着牙愤怒喊道:“秦颂!你混蛋!你始乱终弃!”
纸团抛物线状穿越阳台的围栏落在楼下的草地上,黎初突然回过神,被泪水糊脏的脸惊慌失措,立即跑到围栏边。
小小的纸团雪白,在红绿交接的草坪间显得突兀,她撑着栏杆,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秦颂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一声不响的消失?”
零星嘶吼就像落入大海的水滴,涟漪泛起后恢復平静,什么痕迹都瞧不见了。
林知言赶到的时候,黎初捏着纸条呆滞地坐在店门口,像樽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林知言气得来回踱步:“我就说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没脑子的东西!”
见对方毫无反应,她软了心肠,蹲到黎初面前:“会回来的,不是写了吗?会归来。”
唯有灯笼与风铃敲击的微弱声响回应她。
林知言这几天非常忙,胡院长尽力将身后的所有交给信得过的人,她是其中之一,接手了鸿福。
“她为什么要走啊?”林知言问身边人,却又立马烦躁地搁下筷子:“算了,你也说不出来。”
安寂凝视她许久,手慢悠悠比划。
林知言皱眉:“你怎么知道她是为了她好?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说完她抓抓头髮,表情郁闷:“说起来你俩一类人,她也就占了个能说话,估计真是你想的这样。”
安寂无声笑了笑,伸手夹菜给她。
林知言自然而然地吃了:“我晚上要回院里,你替我去看着小初,别让她独处,我忙完就来。”
然而等她忙完,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还挺大,屋檐下堵着一圈没带伞的人。
林知言也没带,只能用背包挡在额头前,考虑要不要直接衝到车站。
正当她整装待发,一辆熟悉的黑车停在了跟前,车轮卷起的水花淋湿了牛仔裤的裤脚。
她急得跺脚:“干什么啊!有没有素……”
车窗慢慢下降,秦颂露出的眉眼阴郁而病态,有段时间没见,她的状态看起来比黎初差得太多太多。
林知言想骂出口的话迅速咽入腹,变为一句薄弱的:“你怎么在这?”
秦颂没回答,只是疲倦地往后仰了仰,连声音也如抽去魂魄:“上车。”
这该死的、冷漠无情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林知言又忍不住生起气来。
上了车便迫不及待地质问:“你去哪了?知不知道黎小初现在状态很糟?你凭什么一声不响就走?打招呼都不会吗?始乱终弃是不是人啊你!”
秦颂一声不吭地开着车,她越沉默,林知言越生气:“你说话!小初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做人要有始有终,不喜欢不爱倒是好好终止这段关系啊!”
劈啪的雨点打在车窗外,秦颂一路沉默寡言,将车停在郊区非常密集的树林间。
昏暗光线下,车内的灯照得环境越发明亮清晰,林知言盯着对方瘦削到近乎苛刻的下颌,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止住话语。
“有什么言不由衷的地方……”她挪开眼球,不情愿地开口:“可以和我说,总要给个理由吧?”
“要是不爱了也可以直说,一点招呼都不打就玩消失,做人不是这么做的。”林知言补充。
秦颂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