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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忒(18世纪欧洲,NPH) 波斯宴会厅

“这样一来就方便许多了。”凯格拉夫人呼出一口气,“你们还需要多读一些诗集,了解历史和文化。这些书我等下会让人给你们备好,阅读完那些应该就足够应付那些贵族的喜好,当然——”她对着德莱忒微笑,“仅仅应付的话,远远不够。”

凯格拉夫人拿过一个储物盒,从里面取出两枚棋子放在手心把玩,又换了个话题,转而询问她瓦尔萨夫人近况如何,“我们毕竟曾是姐妹。”她轻描淡写地向德莱忒解释,似乎想要靠着曾经的亲密来伪装现在虚伪的刺探。

德莱忒说了瓦尔萨的奸尸晚宴,她提到那些在脸上扑满白粉的女孩,提到本应该是葬礼主角的玛丽亚——凯格拉在这时很配合地叹声气,在胸间画起十字,她不必假惺惺再说些什么虚伪的场面话,诸如称其低俗,或者感叹凯格拉夫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她们都知道彼此不是道德的囚徒,她那场罗马盛宴同样荒y下流。

“愿意谈谈你在米莉塔的感受吗?”凯格拉夫人眉眼低垂,继续在盒子里翻找。

德莱忒把西洋棋盘放回桌上,凯格拉夫人只选取了黑白棋子中的双王放置于棋盘,她用手指推动黑棋国王前进一格,随后又是一格,荒诞且毫无章法,不讲究任何规则,而白棋石像般凝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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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参考是巴勒莫的奇迹之厅+波斯艺术品

贴一段和正文没什么关系的文字,翻到以前写的随笔,陌生得仿佛不是我写出来的东西(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之后再找点这种发出来)

《普鲁托之心》

“我终生的欲念——钱币叮当作响的声音。那不是灵魂的赎罪券,而是我的墓志铭”

金钱,银币,铜子,我可以用无数的爱称来加之于它身上,也荡漾有万般华丽的幻想。

我会想到有着神样的希腊圣妓,她身披花瓣与丝绸,端着绿宝石果盘从床榻上起身,哀而不伤的眼从不看脚下堆积如山的钱币,她只顾在黄昏用玫瑰沐浴,自艾自怜地眺望远方的少女廊柱。而我在她玫瑰簇拥的座下贪婪地拾取钱币。

就在少女头戴花朵驻足的不远处,密林深处暗藏奇珍异宝,湖泽仙女把打捞出的镶钻项链挂在湖中几近干枯的植枝上,用甜美且茫然不解的表情看着贪婪之徒竞相争夺,然后溺毙,我是最先死亡并浮出水面的女尸,头发上还粘着一朵水仙。

宙斯可否为我下一场黄金雨,尽情淹没爱抚我的每一寸象牙色肌肤?哪怕一个国王会因此陨灭。因为如果国王陨灭了,我将以王后的身份再次下嫁给有钱的伯爵。如果德古拉伯爵啜饮我殷红色流淌的汁液,他是否愿意赠我血色高贵的红玛瑙珠串,把我干枯的尸身封进铺着碎钻的棺柩?

我仿佛身处暴君卡利古拉的血腥晚宴,从被虐待致死的少女身上偷窃赏赐的珠宝,并戴着它们被处死。

清醒了吗?我听见有人按响门铃,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难逃阿芙罗狄忒的咒诅,我祈祷厄洛斯射中我的是支金色的箭,我要趁心脏还未停止跳动时拔出来,热烈地亲吻沾血的金光。

钱币令我联想到彩色的玻璃和琉璃瓦,绚烂反光的油彩,残破积灰的水晶灯盏,有着玫瑰色头颅的女人,流淌欲望的浊河,死后眼皮上盛放硬币的尸体,阿波罗那好似镶嵌了太阳的金黄色穹顶。

门铃声像银色汤匙叮当搅动,这种声音也令我浮想联翩,我饮下泛着奇异彩光的水,那是钻石折射的光辉吗?如果我用刀叉切开各色的奶油喂进嘴里,是不是可以吐出满口的七彩珍珠?好的,这就来开门,我藏好一串玫瑰念珠,握住古铜把手往下拧——

那天一个穿着丧服、黑纱蒙面的女人交给我一块镀金怀表,并邀请我去她逝去丈夫留给她的城堡里。她跪坐在我的身边,而我仰躺着把长发浸在喷泉中,举着手中泛黄的信纸,阅读,“残忍是美人的天性、习惯和宗教。”所以我对那个未亡人说,“金钱是我的欲望、本能与信仰。”

我看见她拭去脸上多余的金粉,挑着眉迟疑了,想要把怀表重新拿回去保管,我笑嘻嘻地把小巧的玩意儿递还给她,连同那柄刺入她蕾丝遮蔽的乳房的匕首,于是我便整夜浸泡在血池中。

一个魔幻混乱的梦境缓缓坠落,我把第五具放干了血的尸体拖在一旁踹下祭坛,终于将血绘制的法阵补齐之后,她从暗黑色的血雾中凝出了形体。

她捡起死去少女头上的桂冠,桀笑着要放在我的头上,但我对她说,不,请不要递给我繁花与浆果编织的冠冕,我想要的是挂珠缀链的翡翠金冠,可以是红宝石的,也可以是蓝钻的。

好吧,好吧,她蛮不在乎地松手,不可抗拒地把冠冕戴在了我的头上,幻觉化作血雨淋在我身上,于是我从镜子里看见头上黑色玄铁的祭冠上雕刻着数十个耶稣凄哀的头,血液从他们的口鼻、紧闭的眼中囧汩汩流出,滴落在暗色的土上迸溅出金色的花火,还有深红色的大块血宝石。

他们在圣母的悲泣中张开血色的眼和惨白的唇,孩子啊,他们的声音宛如一个唱诗班在共鸣,你的灵魂已经濒临地狱